時舞

※370剧透注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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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向说出想试试沙排是高二的时候。

然后兜兜转转，最后的选择只有一个，巴西。那个时候已经是高二的尾巴了。

巴西？巴西当然知道，全世界男排最强的地方。

不用考虑日向就说我去。

从白鸟泽回来后正好是补习会。他一边抄着谷地的英语笔记一边说，巴西说不说英语啊。

不说，巴西是葡萄牙语。月岛一脸这个笨蛋又在瞎想些什么的表情。

“我大概毕业后会去巴西。”日向一边摇着笔杆子，“巴西，感觉好远啊。”

山口听了拿出手机打开Google地图，手指数不清在画面上动了多少下，终于把地图缩到了最小。然后手指往左滑了一下，已经看不到日本了，只有茫茫的太平洋，再滑一下，出现了一个三角形的大陆。山口指着一个靠海的地方说，这里。

月岛补充道，和日本的时差是12个小时。

日向说，哦——真厉害。

月岛摇摇头，一脸不耐烦，你对12个小时有概念吗？地球的另一边哦。那里现在是凌晨。

地球的另一边啊，日向想，地球真大啊。

 

 

日向打工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，把自行车停在楼下的时候手机震了震，一边走上楼梯一边摸出手机，却被发件人的名字吓得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。

是影山。

Line的内容是问他明天有空吗。

惊上加惊。

他发给影山的line大多都是已读不回，回也多半就一句话甚至一个单词。

日向想了想，回了句有。

我要去糖面包山。

很快影山的回信就来了，完全是命令的口吻，指名了一个著名旅游景点。

里约的象征，也是这次奥运会的logo。

日向心想好吧你难得来一趟我就给你挤点时间吧。其实明天不是节日也不是假日，日向又有练习又有打工，于是他试探着问了下大清早可以吗。

影山说我也是。

 

 

高三的时候有一天影山又被老师叫了出去。想要影山的学校很多，日向也见怪不怪了。

影山有多厉害，他比谁都清楚。

这一次影山回来敲了敲他的桌子，说，出来。

他们走到校舍后面找了面墙靠着，然后影山说出了一个名字。

在V1联赛里也是顶尖的强队，当时日向就想肯定就是这里了，去大学打球对影山来说就像绕远路一样，都是打排球肯定选择这条更纯粹的走向顶点的路。

只是现在就算影山再和他说“先走一步”，日向也不会露出以前那种狰狞的表情了。这个人比自己条件好，而且比自己还要努力，有什么理由不走在前面呢。

而且，他也有自己要走的路了。

日向也靠在墙上，看着对面校舍的玻璃窗说我要去巴西。

“后年的奥运会在里约热辣——”

“里约热内卢。”日向纠正道。

“我会去的。”

 

 

然后他就真的来了。现在站在自己旁边等着糖面包山的日出。

“头发剪短了啊。”这是刚才影山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。

这不是废话吗，日向说。我发了那么多英姿飒爽的自拍你又不是没看到。

他想为什么自己和影山总是要在天没亮见面呢？高中的三年都是这样，没想到到了地球的另一面还是这样。

太阳还没完全出来，山上起了风。

“一点都不冷。”影山说。

“这里的冬天是假的吗，不是说季节和日本是反的吗？“

现在的日本正是炎夏。

日向笑得像个太阳，说这里冬天也有20度，对我们东北人来说就像初夏对不对。

“夏天呢？”

“30度出头，其实一年到头都像是夏天一样？”

影山若有所思地看了会晒黑了的日向，说那还挺适合你的。

其实他到里约也不过是6个多月前的事。看起来没有很久，但鹫匠老师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一。

 

糖面包山很高，就像是城市的顶点一样的存在，作为景点最出名的地方就是能看到整个里约。

日向像个东道主的样子指着背后说那就是巴西标志的基督像。

他到里约就被带去那里，然后拍了张照片发给影山说我到啦！影山已读不回。

基督像后面的后面，日向指着已经看不到的方向说，那边是奥林匹克体育馆。

影山看了会，撇了撇嘴说根本看不到嘛。

然后日向指着右手边的一片沙滩说那是弗朗明哥沙滩。

日出的光芒已经从云层中漏了出来，四射着把瓜纳巴拉湾蓝色的海染成白金色。

沙滩正好迎接着阳光，也闪得像金子一样。

影山问你平时就是在那里打球的吗。

“嗯。”

“在沙子上很能锻炼肌肉吧。“他这么说着一边从上到下打量了日向的全身，像个变态。

看吧，就算季节倒转了，太阳也还是从东方升起。

就算影山变成japan，傻乎乎的时候还是没变。

眼前的太阳越升越高，像个光团出现在天边，把整个里约都沐浴在金色之中。

日向几乎每天都在沙滩上迎接日出，但到糖面包山上还是第一次。

他相信影山会来里约，但从没想过会和影山一起在这里看到日出。

他突然想起了高中门口望出去的朝阳，想起了橙色球场内的灯光，高中三年他和影山就像现在这样并肩看过了很多风景。

不对，日向想。

影山的肩膀比他高了出许多，他们从未真正的并肩过，物理上。

现在的japan影山更是不知道比自己先走出多远了。

行远自迩，登高自卑。日向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小武老师教他的这句话。不知道5年够不够。不够的话就再5年，甚至10年。

 

“奥林匹克，果然很强。”影山突然开口了。

日向没想到影山会和他说比赛的事。大概是想说奥林匹克果然都是厉害的人厉害的队伍吧。他懂，他当然懂。

要不他为什么要来巴西呢。

“日向。”

影山轻轻地叫出了日向的名字，三个音节在空气中流转，飘进日向的耳朵里。他转过头去，发现影山笔笔直地看着大概是日出的地方，没有看他，怀疑是自己听错了。

“什么？”

影山没有反应。过了会说了句没什么。

这次日向觉得自己没有听错。

 

从山上下来之后日向把他送到了回酒店的公交站。突然想起来一般问影山什么时候回去。

今天，影山说。

真好啊，日向羡慕地嚷嚷起来，国家队是有航空公司赞助吧，我来的时候可是转机了3次花了40多个小时呢。

“回去也是吗？”影山问。

日向没想过这个问题，他愣了愣，回答说大概是吧。

 

车子快来的时候影山从裤子口袋中拿出了什么东西要交给他。影山的手太大那个东西太小他根本看不清是什么，只能半信半疑地伸出手，想着如果影山耍他的话下一步要怎么一拳打到影山的脸。

影山手移开的时候才看到是一盒ぐんぐん牛奶。

“这什么？”日向看了看牛奶，再看了看影山。

“牛奶，喝剩的，给你了。”

一直被影山塞在裤子口袋里的纸盒已经有些扭曲变形，久违的长颈鹿的脖子看起来像是折断过一般，粘在上面的吸管包装也已经破了。

“额，好破。”日向发出了嫌弃的声音。

“不要的话就还给我。”

影山这么说着，头也不回地登上了正好进站的公交。

 

日向把已经半露在外的吸管插进纸盒里，牛奶是温的。

他站在那里嗖嗖嗖地吸完了一整盒，温热的口感说实话有些恶心。

 

连影山都学会撒谎了。

ぐんぐん牛奶就只有在宫城买得到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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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看到最后。

其实糖面包山查到说要早上8点才开门，而且是要坐缆车上去的，但是油管上有疑似天没亮坐缆车上山的视频……